来源:东方头条 时间:2020-01-01 23:19:20
(五)
自从父亲入伍以后,就与家中断了联系。当初,我父亲在东山沟报名参军的时候,没有来得及告诉家里人,只是跟一起干活的工友说了声:“我去当兵了,你们回家的时候,跟我爸说一声。”
从此后,兵荒马乱,天天行军,常常和山里的土匪打上一仗。即便写信也没地方寄。直到1949年初辽沈战役和平津战役结束,东北全境得以解放,沈阳城才平静下来。此时,父亲已随四野渡江南下,并在湘西剿匪和组建长沙工校,更加无暇写信。这期间,也写过一两封信,但不知是写错了地址,还是家人搬家了,总之,没有任何回音。直到1952年底,已在北京的父亲突然想起了我大伯家的地址,便写信过去,居然他们没有搬家。从此,便与阔别六年的家人联系上了。
可想而知,这六年的日子,爷爷和奶奶是怎样度过的。
父亲当兵的事情,爷爷奶奶后来知道了,但是不知道我父亲在什么地方,在哪个部队,也不敢到处打听,因为当时沈阳还在国民党军队控制之下。直到东北解放以后,当地的民政部门给家里送来了一纸奖状,上面写着:“光荣烈属”。爷爷和奶奶痛不欲生。
在战乱年代,这种事情并不鲜见。有子女牺牲的家庭不只我爷爷一家。解放初期,各地民政部门的工作中,有很大一块任务就是落实参军子弟的下落。
六年之后,当爷爷得知我父亲竟然还活着的时候,这位刚强的老人哭得不成样子。我奶奶多年神神叨叨的毛病似乎好了许多。父亲发回电报说:忙过这几天就回家探望二老。
自此,只要门外一有动静,奶奶便跑出去看看她的三儿回来没有。其实,我父亲排行老五,上面有两个哥哥和两个姐姐。在旧社会,女孩不能参与排行,所以我父亲就成了老三了。
东北的冬季十分寒冷。一天晚上,奶奶似乎觉得门外有什么动静,便悄悄地跑了出去。大家并没有在意,因为奶奶经常这样。
外面正下着大雪,奶奶也没有披上外衣,寒风一激,奶奶便扑倒在雪地里。
奶奶患了中风。从此奶奶瘫痪在床,口齿不清。
后来,父亲把爷爷奶奶接到北京一同生活。在协和医院和后来的301医院给我奶奶治病,但是很难治愈。
1955年,奶奶去世了,还不到六十岁。我没见过我奶奶。奶奶的名字叫周霍氏。
1956年,父亲和母亲结婚。从此,二老相濡以沫几十年,不离不弃,同甘共苦。(以后我会另外撰文详述母亲的历史)
解放以后,父亲一直从事军事工程技术和工程机械等方面的科研工作。那个年代,全国上下不论是地方还是军队,人们都以努力工作,多做贡献,不断进取为荣。
1958年夏天,他们的大儿子,也就是我出生了。
在我出生之前,父亲正在昌平三工校开会,筹备一个工程装备方面的展览。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展览,国家及军队领导人会来参观。所以父亲忙得不可开交。他只得把临产的母亲接到昌平,住进了招待所。
生我的那天,父亲叫上了一个同事,开车赶往301医院(解放军总医院)。结果来到沙河镇的时候,我母亲坚持不住了,马上就要生产了。刚好附近有一家驻军医院,坐落在一所寺院里。所以,我出生在庙里(哈哈哈)。
其实,在当时的京郊,寺院算是好房子了。后来,我问过母亲那是哪个部队的医院,母亲说她实在想不起来那个部队的番号了。出生后,我的病历全部转入301医院,并入母亲的病历。
当时,父亲见我平安出生,母亲也没什么问题,就把我们母子留在了医院,急忙赶回单位投入紧张的工作当中。
由于来得匆忙,一应生活用具都没有带。军队的护士非常热心,把她们的用品拿来给我们用,并且这个医院平时也很少见到婴儿,所以这些姑娘们把我们娘俩照顾得无微不至。
父亲也许是太忙了,也许是第一次有孩子,半个多月之后,他突然想起还有他老婆孩子在沙河的医院里。他急忙找了一辆三轮挎斗赶忙医院,将我们娘俩接了回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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