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源:东方头条 时间:2020-03-12 13:39:43
“面对新的工作环境,还要连续上岗12小时,大家在心理、身体方面都需要适应,但却没有丝毫犹豫,迅速投入工作。”
“虽然比不上医务人员那么伟大,但能尽自己的一份力为疫情防控作贡献,还是很骄傲的。”
“工作中,我们尽量为旅客着想,尽量让他们能早点回家。”
“我们现在也算是‘隔离人员’不能随便进出。每天就抽空给家里打个电话、通个视频,看看两个孩子。”
“现在,我们一家三口都是志愿者,我在机场一线,丈夫与儿子在小区门岗一线。整个社会齐心协力、众志成城,坚持到疫情结束的那一天!”
穿上防护服,戴好护目镜、手套,3月11日早上7点,杨健康和组员们从浦东新区区委党校启程,前往浦东国际机场,开启12小时的驻场工作。
根据上海市确定的涉外疫情防控和入境人员健康管理措施,所有中外人员在进入上海之日前14天内,有过重点国家或地区旅居史的,一律实施居家隔离健康观察或集中隔离健康观察。3月6日起,来自上海16个区的驻点人员进驻浦东、虹桥两大国际机场,负责人员信息登记、专车护送等工作。
浦东迅速集结了167名机关干部、50名公安干警、55名公交大巴司机快速到岗,启动浦东、虹桥“机场24小时驻点值守”接送境外来沪返沪人员居家隔离工作。连日来,驻点工作人员们不分日夜坚守在一线,坚决守牢疫情防控的门户通道。
随时准备上“前线”
3月6晚上6点左右,在区规划资源局工作的杨健康正在家吃晚饭,突然接到一个电话,告知他需立即前往疫情防控一线,且7点前必须到浦东新区区委党校集合。放下电话,杨健康就去准备衣物。一旁的妻子也没觉得奇怪,因为丈夫曾和她说过,最近要随时准备上“前线”。
到了区委党校,杨健康和浦东机场驻场点的其他工作人员一起接受了培训,并分了组,每个组需连续上岗12小时,按照三班两运转轮值方式满负荷运作,并吃住在区委党校。杨健康成为驻浦东机场T1航站楼第二工作组的驻场指挥,和15名组员简短沟通后,他和组员们互相帮着穿上防护服、戴上护目镜,搭乘专用巴士赶往浦东机场。
“那天去机场的路上,我的心情还是有些忐忑的,一想到马上要上疫情防控一线,感觉有点不太真实。然而几分钟后,真实感便来了。”回忆起当时的情形,杨健康说,他发现自己的护目镜很快起了雾,不到20分钟,头发都湿透了。
为有序安排重点地区人员入境,浦东机场设定了需要居家隔离健康观察人员入境后的集散点,16个区的接待“摊位”就设在这个接待大厅。杨健康为小组成员分设了不同岗位:6名干部和两名公安干警在登记点负责登记信息;8名干部负责需隔离人员的跟车转运。3月6日晚9点,他们正式开始了驻场的工作。
“您好,我们是浦东新区的工作人员,协助您办理回家手续,请问您的居住地是哪里……”面对陆续到达的旅客,驻点工作人员首先会进行沟通,了解他们的居住地、打算采用哪种交通方式离开、要求他们填写《重点国家入境人员登记表》等,再按照接待流程,专人、专车保证旅客从出机场到进家门口,全程形成从入境到隔离的全流程闭环管理。
“面对新的工作环境,还要连续上岗12小时,大家在心理、身体方面都需要适应,但却没有丝毫犹豫,迅速投入工作。”杨健康说,3月6日的第一个班次还算平稳,3月8日的第二个班次,接待大厅迎来客流高峰,“状况”也随之而来。
下午3点多,一个韩国家庭来到了信息登记点,由于语言不通,杨健康找来了驻机场的翻译人员。经了解,他们在浦东有居住地,并已有私家车等在机场接人,于是按照流程进行信息登记、核实等工作后,工作组的跟车转运人员将他们送到了私家车停放点,并同时拨通了所在街道的电话。但电话那头却反馈说,这户韩国家庭所住的楼宇设置了中央空调,不符合居家隔离条件,于是他们又折返回至信息登记点。
“如果不能居家隔离,他们就需要集中隔离,当时,这户家庭并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结果。”杨健康说,由于等候时间较长,5岁的小女孩有了情绪,韩国夫妻也开始着急,“我们又进行了多方征询,得到的回复仍旧是:设有中央空调的楼宇不符合居家隔离条件。”
随后,在和翻译的沟通中,这户韩国家庭搞清楚了相关规定,了解到他们不能回家是因为中央空调,于是立即提出自己居住的房子是独立的中央空调,并不和整栋大楼的空调系统相通。了解到这一信息,工作人员马上和管辖街道联系,请他们核实,并确定房子是否具备一人一居室等隔离条件。经过1个多小时的沟通,好消息传来,原来该栋楼宇的每个房间都有独立的中央空调,互不相通,符合相关居家隔离条件。事情得到圆满解决,这户韩国家庭顺利回家,所在社区及时做好了接收工作。
“旅客从落地检查,再到我们申报点登记信息,基本上要经过好几个小时,加上旅途的劳累,有些人员会心情烦躁,甚至发脾气,我们能理解,只能耐心地和他们解释。”杨健康表示,大部分旅客还是很配合的。3个班次下来,他和组员已逐渐适应了工作节奏,“第一次脱掉防护服,人有点虚脱的感觉,现在好点了。大家也不抱怨,而是经常相互鼓励,大家团结协作、其乐融融。”
由于当时走得匆忙,杨健康没带够换洗衣物,3月10日,妻子特地从家里带了一些过来,放在了门卫处,夫妻俩也没见上面。“我们现在也算是‘隔离人员’不能随便进出。每天就抽空给家里打个电话、通个视频,看看两个孩子。”杨建康说,前期,自己报名了区里的疫情防控突击队,做好了随时上一线的准备,家人也比较支持,一时的困难,克服一下就好,“虽然比不上医务人员那么伟大,但能尽自己的一份力为疫情防控作贡献,还是很骄傲的。”
只求旅客平安到家
在这批驻点人员中,来自浦东新区区委党校的王畅,工作经历有些特别。原本她被安排的是跟车集中转送,但在首个工作日当晚,一个突发事件让她火线转职。
“3月6日晚8点,我开始站第一班岗,晚上11点左右,来了一对日本父子,他们看不懂登记表格上的中文信息,和民警手舞足蹈地比划着,民警也不太擅长外语,双方沟通出现了问题。”此时,王畅恰好在一旁目睹了一切。毕业于上海外国语大学的她拥有专业八级的英语水平,见此情形立刻上前尝试用英语与这对日本父子交流。“我询问了他们的航班信息、目的地与交通情况,还联络了前来接机的司机,问清楚了车牌号、停车地点等。”联络妥当后,这对日本父子便被转交到另一名志愿者手中,由其根据刚刚登记好的信息,将旅客陪送至私家车停车处。
后来王畅了解到,原来驻点人员的召集令下得很急,专业翻译人员还来不及到场。于是指挥部紧急决定,让王畅临时负责旅客信息登记点的翻译工作。几个班次下来,火线上岗的王畅利用自己的外语特长帮了不少旅客。
“因疫情防控需要,现在对于境外返沪人员的防疫措施较为严格,消耗的时间也比较长,这段时间,我们遇到过各种各样的旅客,其中也有情绪崩溃的。”王畅感言,面对旅客的各种负面情绪,驻点工作人员会照单全收,尝试在交流中打开心扉,在相处中互相理解。
“干嘛啦你们?还让不让人回家了?”“手机都被耗到没电了,5个多小时了,还要继续审问吗?”……一个执勤日的凌晨0点11分,登记点处传来了一阵吵闹声,一名年轻女子因为手机没电,联系不上家人,刚登记完个人信息就情绪崩溃了。
几名志愿者走上前去,想给予帮助,但却遭到了误解。“你们这么多人对我一个,想干什么?有意思吗?”大家面面相觑,不知道该怎么办。这时,同为女性且年龄相仿的王畅上前一步,接过同事递来的充电宝,为她的手机充电,并安抚道:“不要急,不要急,我们现在就能回家了,登记好了咱就走。”
一边说着,王畅一边请该女子坐下歇息一会,没想到对方却大哭了起来。“我不能坐!我的腰在日本滑雪时受伤了,你们怎么能这样!”王畅只能陪着她站着,面对面听着她的哭诉,等待她情绪稳定下来。
“将心比心,我能理解她的心态,一个人负伤回国,接受检查登记的时间比航班飞行时间还要长,而且她还带了4个沉重的箱子,真的是太不容易了。”听着对方的哭诉,王畅也不禁留下了泪水,护目镜都起雾了,但是防疫工作的责任,让他们必须把工作做到位。
大巴调度到位,准备提前出发,王畅与同事帮着这名女子,把行李送上车,该女子也缓和了下来,一路上低着头,沉默不语。“这几天,我见过各种各样的旅客,有哭的,有笑的,有为祖国自豪的,有批评我们不高效的……特殊时期,我们只希望旅客能够平安回家。”王畅说。
沉默旅途尽职尽责
“和大家想的不太一样,跟车途中旅客和我们基本没有交流,一方面出于防疫需要,一辆大巴只搭载不超过10名旅客;另一方面,大家也确实很累了。”负责跟车的机场志愿者顾文静说。
顾文静是浦东新区文保所的职工,3月6日中午接到召集令,回家拿好换洗衣服与生活用品后赶往了机场志愿者的驻扎点——区委党校。从那天起,她与其他志愿者便开始了党校与机场间两点一线的生活。
她被分配了跟车的岗位,要陪护搭乘大巴集中转运的旅客前往各个街镇,并与街镇工作人员妥善交接。她所在的工作小组共有8人,分成4个小分队,每班大巴由一个分队负责陪护。
“一般,我们会安排一人负责给司机导航,一人负责与街镇接应人员联络,确定具体的接应地点。”顾文静说,他们会将旅客直接送到小区出入口处,与社区工作人员进行交接,交接完成后旅客会由社区工作人员陪护到家中,并开启为期14天的隔离观察,以此形成入境重点旅客的管理“闭环”。
“相对于驻场的工作人员,我们的工作相对按部就班。”顾文静回顾了自己第一次跟车的经历:3月7日凌晨2点开始,她与同事陆续接到了要集中转运的旅客,5点左右凑齐了9人,大巴正式启动驶离机场。“第一站要前往北蔡地区,夜间道路空旷,行程非常顺利,我提前半小时与北蔡镇城运中心联系,确定了接应地点,抵达时接引人员已经在等候了,对方与我们核对了旅客信息,签署签收单,就交接完毕了。”
9名旅客转送完毕,顾文静回到机场时,发现已经过去了3个多小时。“这一圈最远的跑到了三林、洋泾,行程中旅客基本没有和我们说过话,大多在闭眼休息。”顾文静说,他们偶尔也会遇上闹情绪的旅客,这时只能尽量去安抚,鼓励他们坚持完这最后一段路。
“我们现在是做一天、休息一天,一次早8点到晚8点的日班,一次晚8点到早8点的夜班,日夜颠倒的确比较吃力,但大家都在努力坚持。”顾文静说。身穿全套防护服,为了避免浪费,值班的12小时里大家都会尽量减少吃喝,有同事犯了胃病,但也坚持着熬到下班时间。
“工作中,我们尽量为旅客着想,尽量让他们早点回家。”宋鲲是跟车志愿者小组的负责人,他向记者阐述了这样的理念。“3月8日晚上7点半,已经临近交接班的时间了,但还有一批旅客等待发车,而且这时候,所有大巴都已经派出去了。”宋鲲没怎么犹豫、直接联络了指挥部,当场调度了一辆大巴前来。“虽然牺牲了一些休息时间,但想到这批旅客可以尽早回家休息,无论从防疫还是服务的角度来说,都是我们应尽的责任。”
而这也正代表了所有机场志愿者的愿望。顾文静说:“现在我们一家三口都是志愿者,我在机场一线,丈夫与儿子在小区门岗一线。整个社会齐心协力、众志成城,坚持到疫情结束的那一天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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